【战锤小说节译】Chapter's Due⎮第二十三章

马里乌斯·卡尔加跪在狄格里斯身旁，眼见着对方的面孔逐渐失去血色。他的首席智库已经在死亡边缘挣扎了三周之久，现在看来，他终于得以解脱。阿格曼疑虑地看着站团长，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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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一连长说道，“这座要塞快撑不住了。”

“我知道，”他紧紧握着瓦罗的手。这只手的皮肤是半透明的，灰白而皱纹遍布，像死人一样冰冷。“他也是。”

“恶魔将会再次来袭。我们必须部署城墙。”阿格曼紧接着说，“还有，炮台那边也需要人手。就算守不住要塞，我们也得跟它们拼到最后一刻。”

“好的，”卡尔加说道，“到那时由我指挥。”

阿格曼点点头。“他曾是一位优秀的智库。”

“西弗勒斯，他还没死呢。”

“当然。”他向卡尔加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卡尔加还记得他是怎么把瓦罗·狄格里斯从一片混乱中扛出来的。身后恶魔疯狂追击，试图从他手中抢走狄格里斯，但火焰与光芒将它们吞噬。大火将恶魔阻挡了三周，塔那格拉要塞内的守军得以喘息，并利用这段时间加固防御并进行操练。然而狄格里斯始终没有好转的迹象，他气息微弱，就连脉搏也时有时无，无数迹象表明他正在慢慢走向死亡。

“你必须活下去，瓦罗，”卡尔加低声说，“我们还不能失去你。”

他紧握着智库馆长的手，似乎是希望能借此给予他一部分力量。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卡尔加转过头，当他便认出那是聚集到塔那格拉要塞的近百名平民时，他眨眨眼，强忍住泪水。

“马斯齐亚·沃里安特，”卡尔加开口道，“塔伦特姆的长官，你来做什么？”

“他还活着吗？”沃里安特问道，“狄格里斯大人，还活着吗？”

卡尔加叹了口气，“我不知道，马斯齐亚。他正在死去，而我什么也做不了。”

“那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

“不能，除非你们理解阿斯塔特的身体构造和灵能知识。”

“我们……确实了解甚少，大人。不过，”沃里安特接着说，“我们可以守着他，让他保持温暖。至少他不会在这儿孤独的死去。”

这名凡人的真挚情感触动了卡尔加。这些平民的脸上无一例外都充满了热忱。正是这种高贵的品性使人类这个种族格外伟大，也正是这股团结的力量使奥特拉玛在人类帝国的茫茫疆域里格外光荣。

“我相信他会很感激，”卡尔加说，“我也是。”

“要是没有他，我们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沃里安特说着，他身后的人群围住了狄格里斯躺着的床榻。卡尔加侧开身子让他们聚集在一起，他知道狄格里斯也会默许他们如此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再见了，瓦罗。”卡尔加低语道，转身赶往要塞城墙，那里由阿格曼和他的三十名第一连战士驻守。瓦罗召唤出的火焰现在已经消散，恶魔又开始在那道裂隙处聚集。

寒风凛冽，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洒满山峦。

“最后一日，”卡尔加说，“我想起《第一号哀歌》的最后一句——‘赞美那预示着最终厄运的太阳’。”

“这可真令人沮丧，”阿格曼回答道，“索尔·不屈者（Saul Invictus）在抵御泰伦前的最后一次宣讲比这有激情的多。

”抱歉，只是想出神了。”

“我希望这不是你打算发表的战前演讲。”

“我现在无话可说，西弗勒斯。”卡尔加说道。

阿格曼点点头。“还好我不在乎演讲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

然后他们就陷入沉默，看着眼前的群山被更加绚丽的阳光渲染成金紫色。多漂亮啊，卡尔加心想着，要是狄格里斯还在，他肯定能用画笔记录下眼前的美景。

“它们怎么还不进攻？”阿格曼紧紧抓着城墙。

卡尔加也在想同样的事，但顷刻之间他就知晓了答案。在他眼前，天边闪烁的裂隙开始抽搐着伸展，阵阵激烈的咆哮声席卷了整个恶魔大军—一头半是机械，半是血肉的巨型恶魔从裂隙中杀出。恶魔王子姆·卡尔浑身肿胀，其血肉包裹着的花岗岩石棺核心残骸依旧清晰可见。卡尔加心里一沉。

“奥塔里安（Altarion）兄弟➀，”他低声道，“原谅我吧。”

铺天盖地的恶魔大军使天空登时一片昏暗，刺骨寒风带着焦臭味吹过城墙。随着姆·卡尔发出一阵咆哮，群魔开始向要塞冲锋。持剑的披鳞怪兽、不停嚎叫着的多节肢生物和血肉猎犬毫无秩序地涌来，死尸一样的苍白生物和咯咯作响的飞魔伴其左右。整个山谷一时间充满了各种恶魔，它们撕裂亚空间的裂口，以这个世界上的灵魂为食。极限战士们从未直面过如此庞大的恶魔浪潮。

城墙上，卡尔加紧握西勒弗斯·阿格曼的手。“勇气与荣耀，兄弟。”

“勇气与荣耀，大人。”阿格曼回应道。

嵌在血肉里的机械轰鸣着，现实宇宙的空气与阳光灼烧着恶魔们的皮肉，但这点伤痛相比在现实宇宙里肆虐的快感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畅快地撕开凡人的肉体、痛饮他们的血液并以这些人的恐惧为食对恶魔来说无疑是一种恩赐，为了达成这些暴行，它们不惜一切代价。

塔那格拉要塞城门大开，过去数周的战争在它的城墙上留下了更多裂隙，而它英勇的守军现在几乎已经全部阵亡。他们曾是这座要塞坚不可摧的守卫者，现在却已成为一具具枯骨。恶魔蜂拥而至，它们狂暴地咆哮着，冲在最前面的恶魔被城墙内的炮火击倒，然而很快就有更多恶魔踩过它们向城墙逼近。姆·卡尔遭受了十几次炮击，它凶恶的怒火像冲击波一样向四周蔓延，即使是星际战士们也难免心生恐惧。绝望和恐惧的情绪正在要塞内蔓延，平民们正在盲目而慌乱地逃向庇护所。阿斯塔特们仍然坚守阵地，但面对数量惊人的恶魔，他们也不得不撤退。姆·卡尔则把他们放走了，对于恶魔王子来说，相比起宿敌那团还在汲取力量的灵魂之火，这些阿斯塔特不值一提。组成大魔双手的是扭曲的血肉、金属和亚空间能量形成的光团，眨眼之间，其中一只手就变成了一只倒刺丛生的黑色巨爪，另外一只则变成了凶猛的攻城锤——原无畏武器的扭曲变体。

他将用这把武器夺取卡尔加的性命。

恶魔们疯狂涌向要塞，现在没有什么能阻止它们将利爪伸向这群猎物了。散布在各处的阿斯塔特不断朝他们发射爆弹，投下破片手雷阻击城下的恶魔。其中一座塔楼开始燃起烈火。恶魔大量毙命，其血肉变成一股无形的能量爆开。有几发炮弹射中了姆·卡尔，但是爆弹对它的伤害微不足道。凭借着亚空间的伟力，它几乎无懈可击。有翼恶魔俯冲到塔顶抓起阿斯塔特，发出兴奋的尖叫声。大量恶魔盘踞在要塞上空，让地表漆黑一片。

要塞大门由精金和钢铁铸成，其上的雕刻记载着过去的战争，然而姆·卡尔只用一击就砸碎了大门和旁边的石雕，周围的城墙成片坍塌。恶魔王子强行闯入了要塞，炮火撕裂了它的血肉，但是只消片刻伤口就重新愈合。井然有序的避难所和临时仓库建满了要塞内部，显然这些都出自罗保特·基里曼的子嗣之手。惊恐万状的凡人和阿斯塔特们都挤在这些屏障里，这幕可悲的景象显然取悦了姆·卡尔。“你逃不过我，卡尔加！”它咆哮着，金属喉管发出的可怖巨响吓晕了十几名凡人。低等恶魔紧随其后越过屏障，用沾满脓血的爪子和尖牙撕扯着他们的肉体。阿斯塔特们发起反击，为凡人撤离争取到了一点时间。姆·卡尔踏碎石块，企图冲向逃散的凡人。突然冲出的十名阿斯塔特将它团团围住，他们手握长柄武器，像原始人猎杀巨型野兽一样绕着他转圈。太可笑了，姆·卡尔心里嘲弄着他们的愚行，他的巨爪抓起其中三个将其腰斩，又砸碎了另一个人。但剩下的人没有逃跑。好极了，恶魔王子心想着，他的利爪变成了一门巨大的旋转火炮，将近两米长的黑色火舌吞噬了剩余的阿斯塔特。有一人侥幸逃脱，但姆·卡尔马上就向他挥出巨锤，将他抛飞到半空。他的尸体摔得粉碎。恶魔王子忽略了急风骤雨般的射击，释放出一阵亚空间能量冲击波炸碎了最近的凡人，并数百人因目睹如此恐怖的景象而陷入疯狂。

惊恐的尖叫声与姆·卡尔的核心产生共鸣，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恶魔遍布整座要塞，从建筑中不停涌出，为聚集在此的灵魂带来无限屠杀，接连不断的死亡正在抽干要塞自身的生命。

很快，又有十几个阿斯塔特死在他的手下。这时姆·卡尔看见两个浑身散放着炙热光芒的战士从宽阔的楼梯中走下来，其中一人身上散发着愤怒与决心的红光，另一人则浑身金白。一群阿斯塔特环绕在他们身旁。

“卡尔加，”恶魔饶有兴味地嘶声道，“我即是三生者姆·卡尔。莫里安纳（Moriana）的先知曾预言你将死于我手。”

“你不会得逞，”红光环绕的战士开口，“我是西弗勒斯·阿格曼，极限战士的一连长，恶魔。你休想再前进一步。”

马里乌斯·卡尔加浑身发冷，他深知姆·卡尔在奥特拉玛星域内造成的损失全是他的错，这本可以避免的灾难早已成为他背负一生的耻辱，现在看来他或许可以从可怕的耻辱感中解脱。他身着安提库洛斯之甲、手戴奥特拉玛之拳，除他以外，或许在场无人能结果恶魔的性命，但是他却在犹豫。上一次自己还有后备支援的时候恶魔尚且能对他造成重创。这次，他还有什么机会？

但很快这些消极的想法就从卡尔加的脑海中消散。他和阿格曼举起武器向恶魔领主发起进攻。要塞内散发着灼热的焦臭味，这股恶心的臭气让人联想到食尸鬼栖居的铺满血肉的领域。他愤怒地甩开这些想法，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一旦动摇就将万劫不复。一万年前人类破灭的理想正压在他的肩头，这是他完成使命的最后机会。

“打得漂亮点。”他说

“这就是我打仗的唯一作风，马里乌斯。”

“那就尽情施展吧。”

说罢他们率领着荣誉卫队向恶魔发起冲锋。奥特拉玛最后的希望正寄托在他们身上。西弗勒斯·阿格曼是一位出类拔萃的战士，他用那令人艳羡的力量与战技从恶魔中杀出一条血路，喷洒的恶魔污血丝毫不影响他优雅而迅捷的动作。与此同时，战团长的奥特拉玛之拳粉碎着妄图将其围困的恶魔，他的每一击都如同神罚一般致命，在他的面前一条铺满脓血与碎尸的路正朝着恶魔王子延伸。姆·卡尔也同样渴望与卡尔加兵刃相见，它毫不留情地碾碎身旁的低级恶魔，其体型随之膨胀，开始散发着亚空间的黑色光芒，奥塔里安修士的石棺也被扩散的血肉完全吞没。

卡尔加躲开巨爪的突击，将右拳狠狠砸在恶魔王子身上，然而姆·卡尔却对这足以使其他恶魔暴毙的一击无动于衷。随后战团长雷鸣般的刺击同样收效甚微。姆·卡尔的利爪狠狠切下，卡尔加只是稍有疏忽，陶钢动力甲和其下的肌肉纤维就被齐齐撕裂。他只得咬紧牙关，强忍着灼痛对恶魔王子的腹部展开进攻。姆·卡尔见状大笑起来，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将卡尔加掀翻在地。它张开血盆大口，匕首般的獠牙间闪烁着灼目的火焰。卡尔加知道一旦他靠近这张巨口就完了。

荣誉卫队冲上前保护他们倒下的战团长，姆·卡尔拔起其中一人将碾碎了他的身体，另一人因与恶魔王子对视而化作尘埃。它手臂上的巨锤狠狠扫过，三名战士被撞为碎尸。阿格曼突出重围将卡尔加拉起。“现在楼上恶魔泛滥，”他喊道，“这儿快要失守了！”

卡尔加捏紧拳头，“那就争取死前多拉点该死的恶魔给我们陪葬。”

“你说的对。”

极限战士们冲向下层大厅，手中的爆弹枪不断射击以组织恶魔涌向要塞的其他地方。尽管大多数塔那格拉要塞的平民选择拿起武器战斗，仍有数百名老人和幼童孤立无援——保护他们便是极限战士的职责所在，哪怕要付出生命。

姆·卡尔朝第一连猛冲，用利爪和巨锤夺走了一些兄弟的灵魂。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生死决斗，阿格曼和卡尔加得为此堵上性命。姆·卡尔击碎了阿格曼的动力甲，以千钧之力将他砸到地上，他的头无力的靠向肩膀，眼球里血液充斥。

他倒下了。

阿格曼挣扎着试图站起，可身体早已支离破碎。通红的双眸凝视着卡尔加，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痛苦。

“请原谅我，大人……”他用尽力气吐出最后几句话。

卡尔加在狂怒与悲痛中向恶魔扑去，奥特拉玛之拳上裂纹遍布，但他依然猛烈地锤击恶魔王子的躯体。他死死抓住击败姆·卡尔的唯一机会。恶魔领主抓起卡尔加，安提库洛斯之甲在酸液的腐蚀下开始燃烧，陶钢表面嘶嘶作响，并在与巨爪接触的地方化作灰烬。卡尔加奋力挣脱它的抓握，姆·卡尔却逐渐施力，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卡尔加从那污秽的瞳孔中不仅看到了自己的死亡，也看到了他所珍视的一切乃至奥特拉玛星域的毁灭。他的力量正在不断流失，但他还是努力挥出自己的最后一拳——

净化之火席卷了整个大厅。

充满愤怒的烈焰咆哮着涌入堡垒，像巨潮一样滚滚而来，它为极限战士赐予力量，又无情地吞噬着恶魔，那些怪物很快就被烧成灰烬，而企图爬上墙壁求生的白色精怪也逃不了葬身火海的宿命。一切亚空间的造物都无法在火焰里幸存，恶魔都在烈火中迎来自己的死亡。

姆·卡尔厉声嚎叫，它的血肉被火焰严重灼伤，但是单凭烈焰还不足以杀死强大的恶魔王子。卡尔加察觉它的巨爪一阵痉挛，便用尽全力打在它的脸上。恶魔大吼一声松了手，它不管不顾地撞破要塞墙壁，幸存下来的小恶魔见状也赶忙逃窜，借助姆·卡尔的力量维持自己的形态。

卡尔加掉在要塞地板上。烈火已经熄灭，可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见的景象。他转过头去，当视野再次变得清晰时，他的两颗心脏开始狂跳。

瓦罗·狄格里斯站在房间尽头。他面容憔悴，双颊凹陷，脸色惨白得宛如死尸，可他的胸膛确实还在起起伏伏。十几名平民搀扶着他，用自己的身体撑起智库馆长，好让他摇摇晃晃地站着。塔伦特姆的地方长官马斯齐亚·沃里安特则擎着狄格里斯的手杖，虽然这他来说显然太过沉重。卡尔加从未对奥特拉玛的人民感到如此自豪。

“我已经切断了恶魔与亚空间的联系，”狄格里斯说，“它无法再汲取力量。”

“帝皇在上，瓦罗，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是他们帮助了我，”狄格里斯谦虚地说，环顾四周这些搀扶着他的勇敢的凡人。“但三生者很快就会再次恢复，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明白了，”卡尔加说，“你留在这里，尽可能拖延恶魔的行动。”

“我会的，吾主，”狄格里斯的声音只不过是沙哑的低语，“勇气与荣耀。”

“还有你，我的朋友。”卡尔加跪在阿格曼身边低低说道。一连长还活着，但他已经无力战斗了。幸存的战斗兄弟们聚在连长周围，他们内心充溢着钢铁般的决心。还有四十九人，卡尔加大概数了一下，而且其中大多数身负重伤，但这支队伍依然有着征服世界的能力，他们永远都是不屈的战士。

“你们都听到瓦罗说的话了，”卡尔加宣布道，“恶魔现在很脆弱，我们必须一次性取胜。你们是极限战士里最优秀、最勇敢的人，就算在此地战死，也是为比血统、比脚下的这块土地更伟大的目标捐躯。我将带领你们投入这场战斗，如英雄一般献身！”

极限战士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卡尔加踏出恶魔撞开的大洞，即使他已经逼近极限，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仍为他提供着支持。第一连跟随者站团长走出庭院，吸引着沿途坚守阵地的凡人战士。黑暗仍然笼罩着山谷，但一道明亮的光芒已经刺破云层，像火一样在天边燃烧，给所有战士带来了一丝宽慰。

前方，恶魔大军在噼啪作响的裂隙前聚集，姆·卡尔巨大的黑色轮廓耸立在群魔之间。战团长加快步伐，他攥紧了奥特拉玛之拳，凡人与阿斯塔特跟随着他的步伐，投身塔那格拉要塞的最后一战。

“为了奥特拉玛！”卡尔加大吼道，“冲锋！”

极限战士以不可阻挡之势向着这群亚空间秽物发起冲锋。无声的愤怒、失落和决心驱使着他们用动力剑、爆弹甚至是拳头屠杀恶魔。由于与恶魔世界的联系被切断，姆·卡尔身边的恶魔越来越少。卡尔加无情地重击恶魔，一群怪物朝他扑来，用爪子和尖锐的附肢疯狂攻击。鲜血顺着他的动力甲流下，但卡尔加冷静得就像血液是从另一个人的身上留下的一样。长矛刺穿了恶魔的躯体，但剩下的恶魔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塔那格拉要塞最后的守卫者。

卡尔加奋力向姆·卡尔前进，这只恶魔的残存形态一片漆黑，甚至无法呈现任何特征，只有眼睛和巨口内的熔炉还在熊熊燃烧。热气腾腾的空气里漂浮着尘埃，散射出非自然的光晕。这是卡尔加兑现自己诺言的时刻。战团长与恶魔王子短兵相接，其声响宛如雷霆贯耳传遍了整个战场。他挥拳猛击恶魔，而恶魔则劈砍他的动力甲作为回敬。叫喊声和枪声撕碎了清冷的空气，头顶的光芒好像越来越亮，卡尔加感觉一股热气从山巅吹来，夹杂着烧焦的金属味，静电在噼啪作响。不过他将这个念头抛诸脑后，将全部的注意力投入这生死关头。

他们俩缠斗在一起，只有最纯粹的仇恨才能使两人之间爆发如此激烈的对决。

卡尔加感觉自己正在逐渐谁啊弱，他的反应力正在变得迟钝，而失手次数越来越频繁。姆·卡尔的眼中闪过胜利的神色，它的嘴巴逐渐张开，准备吞噬他的灵魂。

“你的灵魂已经归我了。”它口中的熔炉嘶嘶作响。

卡尔加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他了。他举起奥特拉玛之拳阻挡恶魔的下一击，但还是迟了一步。利爪撕裂了他的胸甲，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姆·卡尔手臂一扫，卡尔加就被掀翻在地，胸口的剧烈疼痛几乎使他失去了知觉。但在他的视野变得模糊之前，他看见了天空中的异象。云层迅速变换着颜色，紫红与金色交相辉映，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破云层，这宏伟的景象让人很难相信这不是幻觉。

然而这是真真切切的，卡尔加能想象到的最奇妙的事情。

两艘极限战士巡洋舰如彗星一般从天而降。巨大的船体一头扎进大气层，熔融金属的亮光从它们的侧舷拖出。无法承受的力量使护盾和船体轰鸣着抗议，这时卡尔加见过的最鲁莽、最疯狂的行动。

成群结队的雷鹰从巡洋舰的发射舱中喷涌而出，山谷中的械斗在这一美好的时刻得到转机。当卡尔加辨认出这两艘战舰时，他的脸上登时焕发出希望的光芒——那是第二连的复仇瓦林号（Valin’s Revenge of the 2nd）和第四连的维艾·维克图斯号（Vae Victus of the 4th）。

雷鹰在炙热的空气中呼啸而过，打开了它的载员舱，乌列尔抓住栏杆走上坡道。下方，极限战士正与恶魔交战，他看到了天空中那道令人憎恶的裂口和高耸在山谷中的三生者。在卡尔加的脑海中，瓦罗·狄格里斯昔日的语言在他的脑海中回响：当三生者再次踏足与现实宇宙时，乌列尔·文垂斯将与我们一同作战。

➀奥塔里安（Altarion）：原极限战士无畏机甲，被姆·卡尔所吞噬。

存货已经全发完辣！接下来会把杀死姆·卡尔相关剧情陆陆续续翻完（但可能比较慢） 感谢大家